山西一隅的时候,全军无粮无饷,缺枪少弹,被老百姓称为“叫花军”,他的心头反而泛起一股温暖的感觉——那个时候,虽然日子苦,但是大家多团结啊。现在倒好,29军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发展了,可是偌大的一支军队却分裂了。
“张老、麟阁,真正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自己不逃避,一直呆在北平,相信冯治安等人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揽权吧——宋哲元这样想着,黯然的低下了头。
张维藩和佟麟阁相视苦笑,张维藩道:“军座,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还是想想如何收拾这个残局吧。北平现在已经被冯治安控制住了,察哈尔在刘汝明手中,天津是张自忠,廊坊一带是赵登禹的地盘,呵呵,真没想到我们西北军竟然有这么一天。”
宋哲元在山东听说了学兵师和日本人打仗的事,但是不知道详情,他说:“想想真是好笑,学兵师是从我们29军出去的,可是现在,其战力和军力隐隐已经在我们诸师之上了。学兵师和屯驻军一战,你们了解具体的战况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忽然提起学兵师,佟麟阁道:“学兵师打得非常辛苦,兵力不占优,武器不占优,局于地域原因战法又受到限制,听说伤亡了一千余人。欧阳云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哪,他手上除了原来的宪一团和129团并没有多少老兵,可是这次迎战的偏偏不是这两支部队。我原来以为他们一触即溃呢,不过不知道他们怎么训练的,那些学生丙虽然伤亡惨重,但是却一直没有崩溃。当然,最后不是张自忠的38师在后面捅了日本人一刀,学兵师这次肯定难逃灭亡。”
“张自忠帮了欧阳云,这倒奇怪了,他不害怕日本人的报复吗?”
“这一次他倒是占着理的,最后双方也没打起来,不过被他在后面一闹,土肥原却不得不有所顾忌,所以最后只好退兵了之。”
“日本方面的指挥官真是那个土肥原吗,这倒奇怪了。”宋哲元眯起眼睛想了想,他的神情从容,好像已经从29军分裂的打击中走了出来。
张维藩说:“说起指挥打仗,这个土肥原还是有两下子的……”他们三人都是老行伍了,谈起军事来立刻滔滔不绝,张维藩和佟麟阁一直关注着文安战事,这几天一直在做着推演。佟麟阁将拿出地图在桌子上摊开,三个人就着地图开始就双方部队调动的细节发表意见。
得知酒井隆差一点就从翼东请来了伪军,而土肥原更有意将一个旅团的兵力投往雄县方向,而冯治安也配合着出动了两个团的兵力,宋哲元“啪”的一声一掌拍在地图上骂道:“这个冯治安,他是真的想当汉奸吗?这种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不行,我得去找他!”
张、佟两人忙把他拦住了,佟麟阁说:“军座,算了吧,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你这个时候过去只会自讨其辱,我听说,冯治安已经上书南京,请求直属中央军了。”
张维藩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看来我们29军这个小庙是装不下这座大佛了。”
宋哲元冷笑:“他想直属中央军,没这么容易吧,你们忘记《何梅协定》了?”
《何梅协定》要求国民政府不得在河北保留一切军政机关,如果37师真的变成了中央军,那日本人那一关他们却怎么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