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片硬壳关闭得紧紧的,过了片刻,好似恢复了些力气,又伸出丝足,原本不能站立的贝壳,这时竟然立了起来,慢慢蠕动着,向海里爬去。
张灿一笑说道:“这家伙看起来还挺聪明的,看来是怕你我改变主意,所以拼命的要先逃到海里再说。”
杨浩叹了一口气,“这世间万事万物,莫不有情,这只贝壳,得了性命,其实倒也不是在急于逃命,我估计他是想先到海里,去和它的另一半汇合。”
张灿奇道:“有这么神奇,那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是去做什么,会怎么做,”说着,上前搬起那只贝壳,故意将它放到装另一只贝壳的网兜边,约有一两米的远的地方。
谁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只贝壳,一入到海水里,先迟疑片刻,紧接着直直的想网兜里的那只贝壳爬去,那网兜里的贝壳,也好似得到什么信息似的,挣扎着,想要迎上那只贝壳,无奈,网兜缠身,动不得半分一毫。
网兜外的那只贝壳,一直来到网兜边,紧紧地挨着里面的那只贝壳,便不再走开,好似久别的夫妻,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网兜里的那只贝壳,也不再动弹,只是不停的冒着气泡,就像两个人在诉说着离情。
张灿不由叹了一口气,自己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抓的它们,现在看到这一幕,竟然又有些不忍心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也是一条生命,为了贪欲,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张灿正在长吁短叹,却听到背后也是一声长叹。
原来,杨浩将张灿久久的盯着水里的那对夫妻贝,不住的叹气,想来也是有所触动,于是来到张灿背后,再次目睹这有些感人的一幕。
上次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是在高市的海滩边,那次和他老板取完珠后,也是看到这样一幕,当时杨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倒是觉得还挺好玩,但仅仅在数月之后,自己和林韵的一番经历,使自己现在看到这一幕时,心境大是不同,甚至是眼里有些酸意。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但看看眼前这对夫妻贝,动物界里居然还有这样生死不渝,痴情的物种,这实在不得不让人三思。
张灿抬起头,对杨浩说道:“这一只贝里的珍珠,是不是也能炮制出那种神奇的夜明珠?要是可以的话,我想、我想……”。
杨浩明白张灿所想,他看了眼前这一幕,也是不忍心再去伤害那网兜里的那一只,至于手里的这些珍珠,只要能炮制出夜明珠来,少就少吧,物还依稀为贵呢,何必一定要多而不精呢,不过这只是张灿的想当然的想法。
杨浩淡淡的说道:“张大哥,这个时候,我们是骑虎难下,这种夫妻贝的特性,奇怪得很,要是一方珠宝富足,另一方却没有,没有的那一方就会闷闷不乐,用不了多久,就会抑郁而死,而那珠宝富足的一方,也会因为失去伴侣,殉情而亡,所以,还是不要让它们也有公、公……。”
杨浩原本想说“不要让它们也有公主和贫儿的故事,”但话临出口,想到张灿和自己,都是差不多的情况,现在说出那样的话,似乎有些忧世愤俗之嫌,所以改口说道:“而且,只有一半的珍珠,那便是有阴无阳,或是有阳无阴,阴阳不能调和,无能如何炮制,也只是普通的珍珠一粒,张大哥,我也好,你自己也好,都不会想要舍生忘死一番,得到的却毫无价值,何况,已经伤害其一了”。
张灿勉强一笑,说道:“浩子,你说得对,不愧为我的二当家,二把手,说出来的话,就是头头有道,成,就听你的,啥感情不感情的,丢一边去,我们还是发财要紧,嘿嘿,动手吧。”张灿说着,提起网兜,将里面的那只贝壳取了出来,放到先前取珠的那个地方。
只是他偶尔回过头去,隐隐约约看到先前那只贝壳,久久的停在网兜边,一丝也没有离去的意思,竟然是在等候这边的另一只。
杨浩依着先前的方法,逼着这只贝吐珠,没曾想这只贝壳爽快得多,杨浩只是敲击数下,这只贝就吐出十六颗一模一样的珍珠,和先前那只吐出来的珠子,混在一起,再也辨认不出哪颗是哪只生出来的。
待这只贝和先前一样,吐到最后那一颗珍珠时,杨浩又是在它头部敲了敲,表示放过了它,张灿这才抱起这只贝,放到那只还在等候的贝壳旁,让这一对同林鸟,再去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