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赶紧去叫管家,管家立刻让人利落地扶着夫人下去,等谭昭返身,便看到膳厅里西门吹雪看着地上孙秀青的宝剑出神,眼睛里的彷徨怎么也止不住。
这天下第一的剑客,也并非是万能的人。
“为什么要对她说我是你弟弟,你知道的,我并不是。”
谭昭原以为他不会回答,半晌却听到了对方清冷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你觉得,是我做错了?”
自从紫禁之巅回来他剑道大成,他便明白他给不了孙秀青想要的未来。孙秀青想要一个与她陪伴相爱一生的丈夫,一个能够嘘寒问暖的贴心人,可他注定要成为一个与剑相伴的人,他做不到孙秀青的期待。相处越久,他便变得越来越不像他,倘若不是那时的叶孤城心生彷徨,那场比试该死的人是他。
西门吹雪虽然不通感情,却并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极为聪明。
一个人活得清醒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另一个却已然孤注一掷宁愿活得糊涂,两个人凑在一起,即便不是现在,也会在不久的将来爆发矛盾。
西门吹雪只是在爱人和剑之间,选择了无情剑。
说得清楚明白些,就是不够爱,分量不够罢了。
谭昭直接就点头:“嗯,我觉得是。在这件事上你扯上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为什么这么说?”
剑神似乎有了谈性,左右谭昭也无事,便直接坐在了门槛上,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生命总是如此地美好:“倘若你相信我,便知道两个人的事情远比扯上一大家子人来得好解决许多。”
“你与他说得有些不同。”这他,自然是玉罗刹。
谭昭心想自然有所不同,倘若他表现出于曾经玉天宝同样的浑浑噩噩,怕是那一个照面就被玉罗刹杀了:“哪里不同?”
西门吹雪又不说话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去观察别人的人。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嫂夫人不会放手,你爹就更不可能放手了,除非你打得过玉罗刹,否则这个命题——”谭昭摊了摊手,吐出两个字:“无解。”
都想要,却不能像分糖果一样劈开一人一半,从昨日玉罗刹谈起孙秀青的口吻便可得知他是看不起孙秀青的,准确来说他并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他想培养未来西方罗刹教的继承人就绝对不会让孩子和亲生母亲呆在一起,以谭昭的猜测,玉罗刹更多的会告诉孩子你母亲已经死了之类的话。
显然在这点上,西门吹雪也十分清楚。
也正是因为清楚,他才苦恼。
这世上,能够让天下第一剑剑客苦恼的事情并不多,刚好他的家务事算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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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不知何时传出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暴毙身亡却秘不发丧的消息,这消息听着有些矛盾,可就是这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在小范围内掀起了一股风浪。
已知魔教教主玉罗刹暴毙、少教主玉天宝身亡,那么偌大的西方罗刹教又由谁来继承呢?于是江湖上又有了另一条传闻,只要得了罗刹牌便可号令西方魔教。
可这罗刹牌在哪呢?又有消息称它最后出现是在银钩赌坊,被曾经嗜赌成性的玉天宝输给了银钩赌坊的主人蓝胡子。
这乐子可就大了,谭昭听着传闻一愣一愣的,这一套套的当真算无遗漏,他不由地看向西门吹雪,最后还是没忍住:“听着感觉怎么样?”
西门吹雪这几日被孙秀青闹得整个人更加冷了,一眼斜过来,声音如九尺寒冰一般:“你倒是愈发像陆小凤了。”
一样,不知死活。
谭昭很识时务,他在万梅山庄过得不错,除了没有自由,一切都很美好,系统天天乐得眯着眼睛,连跟他说话时也不意外。
只不过……他这个人就是天生反骨,过得□□逸了,他便觉得没意思透了,所以他注定不会在万梅山庄久待。
想来西门吹雪也看出来了,所以才说他像陆小凤。
“我!我!我啊!睿儿这么天真善良,二爹你舍得让他的大老虎形单影只吗?”
哦嚯,还知道形单影只了,了不得,谭昭不由地笑他:“可是你昨天还说只要大老虎的,这难道不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