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亲爱哒看到这段话的话就说明购买不足60%哦, 啾咪~ 按李兄的说法,这个小学生幼年失怙失持, 独个儿在舅家时不时的照拂下才长这么大, 正缺乏一个长辈教导,他看来却不然。
这瑜哥儿看着年幼, 实则心中自有丘壑, 大有古人之风。林家的规矩和张家比起来也是两样, 虽则看起来严苛古怪,实则有效非常, 贾雨村毫无怀疑若是有人胆敢走出自己的所属范围一步, 立马就会被那些不时巡逻的护卫拿下。
整座宅子秩序井然,能坚持着将这样的规矩执行下去的,又岂能轻易就被动摇?贾雨村活了这么大,交友也算广阔, 又怎么会不知越是大户人家,越是有那一竿子打量着自己伺候老了的,在小主人面前就尊贵起来, 常有欺上瞒下之举。像如今的林宅这样做到临行禁止何其难也, 他心中暗暗叹服,只恨不能亲见先林老爷一面, 颇为遗憾。
他只当这般规矩是先林老爷定下,林瑜只是遵照为之, 即便如此也觉得林瑜这学生已是不同寻常了, 若是被他知道这都是短短三年之内林瑜一手打造, 内心不知多惊涛骇浪。
幸而林瑜治家严谨,少有人敢胡乱说话,更是少有人知道这般事实。
贾雨村一个做先生的,倒是可以随意在外院的园子里走动赏景,他身穿葛青文士袍,头戴同色生员巾,从头到脚都是簇簇新的,乃是这边绣娘赶制出来,林瑜这个做学生的一片心意。抚了抚开得正盛的白梅枝,还未等身后的小厮赶上来奉承,他自放了手,抬脚又逛去了。
他略走了半个时辰,又见一对护卫巡逻而来,见了他赶忙抱拳,道一声先生,告罪后就继续走下去。
第四波了,贾雨村心里不由得暗暗算了下,正巧一刻钟一波护卫,半点差错都没有的。也不知这些护卫怎么算的时辰,他心不在焉地想着,突然看见眼角余光里一闪而逝地屋檐的一角,他驻了足,不由问道:“那里是?”
那小厮是个机灵的,林老管家千挑万选了这么个,除了照顾这个坐馆的先生,更多的便是不想让一个外人撞倒什么,毕竟这林家和别的大户人家是两样的规矩,每个人提点着可不行。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笑道:“原是下人房,大爷说府上就他一个正经主子,很不必百十来个的伺候着,便辞了好些人,这些屋子可不就空了。”
贾雨村不免笑道:“勤俭持家,本是大善。”想着自己今天逛了个差不离,不如就此回去,回头那园子还有诸多妙处正待细细赏鉴,便折身,由小厮引着慢慢地走了。
他却不知,这时候他的好学生林瑜并着林老管家、张忠等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林瑜身上穿得密密实实的,并不坐下,只侧头问黄石:“怎么样,都说了不曾?”
黄石不敢上前,生怕自己在屋子里沾染到的腌臜味道冲撞了自家大爷,站得远远的笑道:“都说了,连前头偷了他自家兄弟媳妇的事也没漏下。”张忠见他说得不像,赶紧狠狠瞅他一眼。黄石给唬了一跳,这才想起来大爷年纪还小呢,忙低了头,删繁就简,将里头那醉汉的话给说了出来。
林瑜神色自若,只当没看见底下的眉眼官司。上辈子的时候信息大爆炸,什么奇葩异闻没听说过,这点小新闻算个什么,只交代道:“好生养着他,后头还用得上呢。”下剩的不用他吩咐,自然会有人好好地跟里头人说说,自己出首的好处。
好生护着林瑜回了外书房,张忠念着那稳婆儿子的事,又折回了小院。只见黄石正伸着胳膊把窗屉上蒙着的层层黑布给撕下来,嘴里还小声念道着什么,问道:“又说什么呢?嘴上没个把门的,刚差点没被你吓出毛病来。”
黄石一侧头,示意了一下门后,道:“哥哥去瞧瞧便知。”
张忠只当自己会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他从过军杀过人自然不当回事。没想到一推开门,到被那臭气给熏得倒退一步。到底是混过军营的,他定定神,眼珠子往下一顺,就看到了地上像一滩烂泥一样的人。若不是他清楚的看到了着醉汉还起伏着的胸膛,身上也没什么伤口,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亲自去张家提了这个家伙的张忠纳闷道,先前还算好好的,什么时候黄石还有了这份能耐了?
黄石一看便知道自己这个老大哥心里想些什么,笑道:“我可一指头都没动他,自己哭着喊着什么都倒腾了个干净。”他拍拍袖子上沾到的灰,又道,“关了还不到两天呢,饿也饿不死,就自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德行。”大爷倒是和他解释过,什么人的恐惧心理,不过这就没必要说出去了。大爷虽没说不叫自己说出去,但既然他单独说与自己听,谨慎起见,还是一个人吞进肚子里的好。
张忠也不多问,只是道:“没心肝的东西,要是我早就自己顶了罪,卖自己娘卖得这般干脆。”
“要换了大哥您,哪里还会有那桩事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罢了。”黄石上来前,提起地上那汉子的衣领,像是没分量一般往里一扔,又笑道,“再说了,大爷寻他,也不光是为他招认他娘下的黑手。”
“这话倒是。”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留下被关在屋子里那烂泥一般的赌徒像是确认什么一般,缓缓地抬起了头。
眯缝着的眼睛中尽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渴望的光芒。
另一边外书房中,林瑜听着林老管家将张大舅的话一一重复了,然后道:“果然是四大家族,连一届小小的陪房都干如此猖狂。”
林老管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说这陪房跟着她主母从京城嫁来金陵,又与姑苏数百里之遥,怎么就与那一家搭上了?”
想想原著中所谓四大家族的德性,再想想贾府那王氏姑甥两个对重利盘剥、包揽诉讼那得心应手的样子。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同样是王家出来的,嫁到金陵来的这个难道还是歹竹里的好笋不成,自然也是有样学样。因此林瑜并不意外地笑道:“这种事都是能干出名头的,要不人家能巴巴地拿着银子找上去?交情却不见得。”要不然也不至于随手就叫地下的陪房给处理了。
林老管家道:“正是这个理。”又叹道,“真是老背晦了,连这样的事都不记得。”
“不过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再多考虑什么了。”薛家本身固然不足为虑,但是如今的贾王史薛实在是个麻烦。再说,他更不希望在这关头横生枝节,这临门一脚前还要再搬开几块大石头,说不得就要请京城那一家来帮忙。
这正是他所竭力避免的。
如果真需要那一家出手,林瑜早在三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说出口了,那边扶灵而来的大管家不是没悄悄地问过他,又何必等到现在。毕竟,那个稳婆的动向是他一开始就叫林老管家关注了的,否则这一次张忠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人还打听了个大概。
林瑜很清楚,这年头的人宗族意识根深蒂固。固然从林海临行前的嘱咐来看,他多半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是他要的可不只是不痛不痒的宗族内的惩罚——就算是逐出宗族这种在他人眼里严重至极的惩罚,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人命债,人命还。
从一开始,林瑜就没想过放过那一家人。
白术听林瑜叫好好招待那边院子里的那个玩意儿,虽然不解,但还是麻利地吩咐下去。吃用皆当做正经亲戚的上上份,这本是她一句话的事,不过白术知道得小心着不让多的人知道,少不得亲自与钱嬷嬷交接。
灵芝心里就没那么多的成算,她想问也就问了出口:“大爷又何必好吃好喝地养着他,给一口饿不死不久成了。”
林瑜支着头笑她:“我还当多大事呢,惹得你这么不高兴。”他翻起了桌上的大靖律例,轻轻摸着上面短短一行关于夺官的条例,心里盘算一回,轻声道,“你又何时见过我以德报怨呢?”他留下这个人自是有要紧的用处。
大靖律例承自大明律,虽然对士大夫并无十分优待,但是本朝吏治败坏,原本十分的罪如今也只剩下了三四分。再加上罚铜,不了了之的多得很。斩草便要除根,只是夺官却还保留着功名可不在他的计划内。
一个人下过地狱,又突然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他会做出的选择自不必说。林瑜要的,也不过就是那一盆躲不开避不了的污水,一个崩溃的开始。
他等了整整三年,慢慢养大他那好二叔爷一家的胃口和野心,就是为了有一天他们犯下更多的错,然后他便可以一劳永逸。
如今,时机约莫要成熟了。
而始作俑者的那一家,这时候正忙忙碌碌地收拾着各色地产金银古董,预备着元宵送与甄家的节礼。其他人那边就罢了,不甚要紧,但是甄家那边却是万万疏忽不得的。
如今已经快开衙了,吏部文书却还没有下来,林松一家怎么不着急。百般地思来想去,□□都打点到了,并没有失礼之处。为今之计,也只有再寻原本送他们一家上青云的甄家。
“许是文书哪里绊住了脚也未可知。”林滂自做了一任芝麻官,自诩有了些许官威,便是说话也文绉绉起来,并不大看得起自己父亲这般着急忙慌的样子。古来名臣,哪个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林滂只当自己如今是潜龙在渊,必将一飞冲天,是以做足了磐石的姿态,只道必是无妨的。
林松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眼高手低,但是谁叫他会念书呢,他家振兴的希望可不就落在了这个大儿的身上。事务不通又如何,那些个师爷幕僚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因此缓和了口气,耐心地与他说:“话虽这般说,但是这甄家与我们有一份香火情,也不叫别人看着说笑话。”
更何况,这甄家可是一座再稳固不过的靠山了,当年拖了那么些关系好不容易搭上,怎好轻易就断开了去?不过逢年过节的费一些银钱,以后用得上人家的地方可多——别的人就是想送,人家可不见得愿意收!
“太靡费了些。”林滂背着手,冷眼瞧着自己弟弟脚不点地的来回对东西,散淡的样子只叫忙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上的林治恨不能咬碎一口牙。
林松慈爱地拍拍大儿的肩膀,笑道:“不过些许银钱,算什么?这不是唐诗有云,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还千金散尽还复来,林治肚里冷笑一声,故意稍稍拔高些嗓门念单子上的金银万器。果不其然,他念一声,那个老不死的松松垮垮的脸颊肉就忍不住抖一抖,怎么看都比他还心疼些。
要说林治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肚里也清楚,自来他那个父亲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只要有大哥在一天,他便一日摸不到这些个家底。如此,还不如花了干净。若是真能得个什么好差,他也好借了林滂的名头多收些银钱,那可是实实在在自己的。
所谓一丘之貉,便是这般。
要是林瑜看到这一幕,少不得感慨一番林滂此人与荣国府的贾政还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叫长辈给他顶在前头,他自己摊着一双看似干干净净的手,享受着现成的果子,说不得还嫌弃做长辈的喂得慢了些。
不过此时他正坐在外书房,面前站着一个歪着脖子偷偷摸摸打量他的垂髫小儿,见自己爷爷悄悄瞪他忙低下头,还不忘对他吐舌做鬼脸。
林瑜举拳轻咳一声,打断了林老管家对小家伙的瞪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八岁了,阿爹阿娘都叫我大宝。”他也不怕,见眼前的漂亮弟弟问起,就脆生答道。林老管家忙解释道:“家里见他生得略伶俐些,横竖也没正经开蒙,便一直没敢取上大名。”
林瑜一听便明白了林老管家的意思,这是叫他给个名,也是应有之义。他倒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要保证一个人的忠诚,须得利益诱之、法度严之、教化明之,三者缺一不可。便是这样,还有一句话,叫做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如果一个打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人最后还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选择背叛他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本他能力有限,不过如此罢了!
“如此,便取名为墨,小名便叫京墨,如何?”林瑜想着自家从张老太太那边传来的一水儿中药名,托腮笑道,“既是文房四宝,又可做止血良药。”
那京墨是个机灵的,大约也是林老管家在家里教过的,呲溜一下就往地上跪了,道:“谢大爷赐名。”
林瑜滑下凳子,伸手扶起他笑道:“今日便罢了,只是日后莫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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