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狱的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了。
鲁总旗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一具具盖住头脸的尸体:“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城里,堂堂锦衣卫所,居然被人潜入不说,还死伤惨重……你们做的出来这样的事情,老子都没脸跟大人禀告!这是想把脸丢到御前去么!?前辈们打生打死攒下来的招牌,你们砸起来这么痛快,做什么不把自己脖子上的家伙也摘下来砸了算了!?”
“也是没料到,守狱的校尉里有内奸。”匆匆赶来的关总旗在旁小声解释,“估计跟是邹知寒差不多的情况……然而记载已经毁于火中,所以咱们都不知道,这种事情防不胜防,着实怪不得底下人不够精心。”
本来济宁卫所昨晚刚刚有了大动作,一直到今早都没停,还去抄了个邹府的。
这会儿牢狱里正有些人满为患的意思,里里外外虽然都有人盯着,但也不免跟鲁总旗说的那样,觉得天色尚明,还是在城里,怎么会出事呢?
心头既松懈,又赶着内奸里应外合,给取暖的炉子里放了迷药,可不就是一下子都被放倒了,任其宰割么!
“为今之计,最要紧的是亡羊补牢。”关总旗提醒同僚,“年节才过,运河那边刚刚开工,此番陛下可是除山东本地外,还征了镇江、应天、徐州等地三十万民夫的!要是这时候传来咱们卫所被劫狱不说,还死了好几个自己人的消息,且不说陛下会何等失望,日后见了其他卫所的同僚,也是无地自容!是以这事情万万不可传播出去才是!”
但死了的人可以安抚家属,劫狱的俩余孽可以假装不存在,被劫走的邹一昂却不能不理会。
毕竟这是邹知寒唯一的儿子,关系着这人是开口招供还是顽抗到底。
而邹知寒又是在永乐帝跟前都挂了号的建文党,不让他拿出相当分量的情报来,根本蒙混不过去的。
“都在这里看热闹干什么?!”鲁总旗微微颔首,呵斥围观的手下们,“还不赶紧去抓人!?难道要等着府尹那边的衙役替你们做事?!”
打发了众人,他转头问亲随,“郗姑娘请出来了吧?她怎么样?”
听说郗浮薇有惊无险,两位总旗都是松口气,暗擦一把冷汗,“这位祖宗没事,还有挽回的可能。不然都不用等应天府的发落,就是在大人跟前也没法交代。”
“怎么这位祖宗一去探监,就有人劫狱了?”关总旗为人多疑,喃喃自语,“只差个前后脚的功夫……该不会有什么内情吧?”
鲁总旗瞥他一眼,说道:“你觉得有什么内情?大人自己穿着单衣在大雪地里走,都要让她披着自己的白狐裘,就是太子妃娘娘赐给外甥的那件……她有什么问题也是大人的事情,你我多什么嘴?”
“我不是说这个。”关总旗沉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漏了。”
倒是郗浮薇自己,此刻正捧着茶水,脸色阴沉的问于克敌:“尚夫人那边有什么说法?”
“一大家子才押进监里,还在挨个盘问。”于克敌抹了把脸,心情看着不是很坏,这主要是他手里正在把玩的一柄刀,这刀是鲁总旗得知他的佩刀被敌人砍断后,从自己的收藏里拿出来给他暂用的。免得遇见类似的情况时,再次因为兵刃不如人而吃亏。
虽然说好了风头过后要还,但男人天性喜爱神兵利器,能够用上一段时间,也足够他爱不释手了。
这会儿嘴上回答着郗浮薇的问话,眼睛却死死的粘在了刀身上,头也不抬道,“因为你会起意去看邹一昂,乃是尚夫人拜访之后的事情,所以底下兄弟首先提审了她,她说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示跟引导,更没有任何的歹意,就是想着自家乃是被锦衣卫查抄的,找府尹那边没用。然后咱们锦衣卫,她最熟的就是你,还都是女子,说话跟见面都方便。”
“尚夫人又不是那种不长脑子的蠢货。”郗浮薇哼了一声,“之前他们家女眷虽然暂时还都在府里,可邹知寒父子却都进了牢狱。这情况要是她察觉到有人在幕后做什么,早就设法卖给咱们以换取邹家父子的优待了!”
于克敌说道:“怎么你觉得这事儿她是清白的?”
“我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郗浮薇沉吟,“狐裘的事情,昨晚才发生,你们知道不奇怪,建文余孽是怎么知道的?那砍断你佩刀的余孽说的话你听到的,他可不是狐疑,而是笃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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