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顿了顿,“他若因为郗家小姐得罪咱们家,这就肯定是对他前途不利的!”
真以为飞上枝头做凤凰那么容易啊?
就算沈窃蓝年轻一时昏了头,沈家上上下下那一大家子可不糊涂!
他们还指望沈窃蓝抓住这次机会在永乐帝跟前狠狠露把脸,为将来的飞黄腾达、振兴沈家门楣做准备呢!
这眼接骨上,怎么可能让沈窃蓝出现任何污点?
那郗浮薇能活到现在都平安无事,足以证明她跟沈窃蓝之间乃是清清白白!
……何况宋礼派人去查了,也说这两人之间并无私情。
不过这个事情,宋礼就不打算告诉女儿了。
毕竟这女儿已经很有没出阁胳膊肘先朝外拐的意思,这会儿再跟她说自己私下去查了沈窃蓝同郗浮薇的事情,不定日后会撒娇撒痴的闹着要自己给她日日汇报沈窃蓝的行踪等等……他此行是为了给永乐帝做事的,可不是为了帮女儿争风吃醋的。
“爹爹,我知道沈世兄是个明白人。”宋稼娘手指绞着衣带,双眉微蹙,说道,“但那郗家小姐却不然!咱们之前还不知道她去了兖州府的时候,不是就听说过她为人精明、从很小就帮着家里打点上下的事情吗?如今她父兄都没有了,只她跟侄子流落在外,连身份都是锦衣卫帮忙伪造的。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情况,她心里不可能一点数都没有!”
“然而闻家势大,她这会儿虽然侥幸逃得一命,但侄子尚小,本身也只是一介女流,靠他们姑侄,哪里有指望给郗家报仇雪恨?怎么可能不巴紧了沈世兄呢?”
宋礼淡淡说道:“这个道理你都想得到,沈窃蓝会不清楚?他让那郗浮薇去邹府做事,不就是将帮郗家报仇雪恨的条件当诱饵么?”
宋稼娘抿了抿嘴:“但闻家是东昌府大族,地位不在邹府之下。接下来运河要动工,会通河这一段,少不了要他们配合!这情况沈世兄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郗家,去动闻家呢?郗浮薇如果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相信沈世兄的承诺的!或者说,她不会相信沈世兄以上司身份的承诺!”
“那么一个聪明人就会相信男人的承诺?”宋礼嗤笑了一声,“莫忘记这郗浮薇跟闻家宗子闻羡云,还是未婚夫妻呢!闻羡云算计起郗家来也是丝毫不手软!所以这郗浮薇但凡还有一点儿记性,就该知道男人狠起心来,凭什么山盟海誓那都是虚的!如此别说让她主动去兜搭沈窃蓝了,只怕沈窃蓝看上了她,她还要忙不迭的躲着呢!”
他不耐烦了。
永乐帝因为得位不正,尤其是方孝孺腰斩之后不忘沾血在地上写的那一叠“篡”字,更是彻底撕裂了这位皇帝的遮羞布。
这导致了这位天子从登基开始,对于朝野上下,就不是很放心,不然也不会重建锦衣卫。
万幸的是,永乐帝没有继承太祖皇帝陛下屠戮功臣的做法。
所以如宋礼这样的老臣,还算得意。
只是跟着这么位杀起自家骨肉来都毫不手软的主儿,宋礼一点都不敢自恃资历。
这次重开运河的事情,关系极大,宋礼接下这差使,固然跟他任着工部尚书、对于水利工程比较擅长有关系,却也足见永乐帝的信任。
当然,信任有多重,责任也有多重。
这事儿如果办好了,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固然是水涨船高,还能荫蔽子孙;若是出了岔子,那么不说满门抄斩,必然也是一落千丈,将大半辈子奋斗的心血都折进去。
这样的关头,宋礼可不会糊涂的为女儿的少女情怀去很分心……最宠爱的女儿也不行。
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要是倒台了,宋稼娘能有什么好下场?
此刻见女儿纠缠不清,三言两语打发之后,就派人请了徐景鸳到跟前,软硬兼施的要送她跟宋稼娘一块回去应天府。
他想好了,顺带叫护送的人给自己妻子一封手书,让妻子看着点儿宋稼娘,日后都少跟徐景鸳这种挑事的人接触。
当然也给宋稼娘好好的上上课,告诉这女儿,身为贵胄之女,将来必然是贵胄之妻,该有什么样的觉悟跟心胸。
只是他是这么打算的,也有信心压制住宋稼娘的反对,徐景鸳却一点儿也不配合。
听完委婉的逐客令之后,这位国公胞妹、永乐帝的内侄女不屑的笑了笑,把玩了下胸前的坠领,才慢吞吞的说:“宋尚书的好意,本小姐心领了!不过呢,来的路上,本小姐接到了邹府的请帖,说他们家老夫人下个月做寿,请本小姐拨冗前往吃杯酒水……本小姐当时还没想好去不去,这会儿倒是有些兴致了!”
“所以,宋尚书还是不忙送本小姐跟稼娘妹妹回去,还是先送我们去邹府,吃完了那位什么老夫人的寿酒,再动身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