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这个小子……这个小子当真该死……”
在沧州城外的一座庄园中,一个发须斑白的老者,原本的几分仙风道骨全然不见,却像是个疯子一般,不断的摔打着瓷器,以发泄心头之气。
“老苏,你便消停一下,你这般生气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平心静气下来,琢磨着怎么反击才是正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黑须老者则是处之泰然,脸上带着几分心满意足的笑容。
此人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平日里看着苏鸿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甚至还把他归结为江湖中人,总是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如今看到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在这之前,苏鸿还口口声声的说,不过是个江湖小子,想出名想疯了,居然和他这个天下第一文人比口才,当真是自寻死路。
原本也是如是想法,苏鸿虽然平日傲慢无礼,可是却是真才实学。
便是燎王对苏鸿也是礼让三分,在苏鸿的面前,总会不自觉的矮一个头。
可是如今听闻白晨的那句话,却感觉几十年的积郁,一朝散去。
心头说不出的痛快,让他在心中大呼过瘾。
同时也让他发现了,原来这天下间,还有一个人的口才,比之苏鸿更甚。
当然了,相较而言苏鸿的心情就郁闷的多。
以往在读书人之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甚至于今早他觉得,伺候他的侍女,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苏鸿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颜面。而前些日子还常常来拜访他的学子,如今唯恐避之不及。
就连沧州城士子都联名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各个士子学府,都不再欢迎他这个乱臣贼子。
苏鸿这辈子都在争一个‘名’字,可是年近晚年,却让他前半生的努力化为乌有。
以往虽然毁誉参半,可是至少有人会替他说话,更多的学子是对他抱着同情与仰慕的态度的。
可是如今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以往自己所铸建起来的名誉。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一个无名小子,居然就能轻易的将他的清誉摧毁。
当然了,苏鸿从来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他将一切都归咎在白晨的头上。
都是那小子的错,如果不是他。他还会是那个文坛的泰山北斗,他还会是万千学子仰慕的当世大儒。
苏鸿一拍桌子。眼中杀气腾腾。看了眼一脸笑意的。
“不行,我绝对不能继续这么坐以待毙,我要亲自与那姓白的小子会一会,我要让他明白!我苏鸿绝对不是他想象中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在我苏鸿面前,什么都不是!”
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的说道:“老苏啊,对方是个江湖人,你不过是个读书人,这么隔空对骂。谁也伤不了谁,可是一旦去与他正面相对,恐怕对方不会与你讲什么江湖道义。”
“他若是动手,正合吾意。”苏鸿自信满满,他就希望对方动手,那么自己才能重拾道德制高点,扳回局势。
“不如等到乌奎他们来,再做打算。”
“哼!我是读书人,不与这些三教九流混迹在一起。”
苏鸿说完,更是轻蔑的扫了眼,被他说的脸色一僵,不再多言。
“苏先生既然要去,老夫与你同行,如何?”
就在这时候,堂外走来一个老者,这老者双目清亮,头发偶有白丝,面庞方正一脸正气。
苏鸿看到此人,立刻露出几分敬仰:“欧阳先生,这怎么可以,老夫是去以身犯险,怎能拉你与我一起去冒险。”
来者正是铸武大圣师欧阳修,不过苏鸿对欧阳修的态度,与截然不同。
欧阳修虽然也算是江湖中人,可是他在七雅上的造诣,完全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初识的时候,苏鸿对欧阳修惊为天人,两人相见恨晚,所以情谊完全不是可比。
欧阳修乃是铸武大圣师,对于各道自然是有所涉猎,并且自信天下之间,无人能出其右。
苏鸿也是如此,两人性格相似,又都拥有通天彻地的才学,所以才会惺惺相惜,引为知己。
“老夫也想见一见,能将苏先生逼得如此气急败坏的小子。”
“老夫也不信那小子年纪轻轻能有此等道行,不过其背后可能有高手指点也不一定。”
在场的三人,都是当世之中,才学通天彻地的天才。
他们并不需要去刻意的比较,他们拥有的那份自信,让他们相信,这世上已经没人能够与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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